默寻

自先沉稳,后而爱人。

『堂澄』迷藏

第三章:三澄正文篇。

这篇难产的三终于写完了。改来改去都还是觉得有点生硬,大家凑合吃吧,大概就是马上想写他们谈恋爱。
这篇表白我尽量地在精彩和合理之中寻找平衡,但是结果似乎还是有点ooc。

这篇和番外篇的名字都想得跟文一样辛苦。
但是这篇最后决定了是“试”。

万事皆是试,就像他们的案件,就像他们的爱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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迷藏三:三澄篇

试。

“妈妈。”
“怎么了?”
“如果喜欢上了一个人,该怎么办啊?”

-

“真是让人惊讶。”
三澄美琴捏着手术刀,几不可闻的喃喃自语道。

“专心点,叽叽咕咕说什么呢。”中堂系好像耳朵里有三澄美琴雷达,侧头损她的自言自语。
“一共被刺了三刀,一刀刺进肺里,一刀刺在胃里,致命的一刀刺在心脏,都是正中间,干净利落毫不含糊,凶手是对人体极其了解的人。”她比划着:“是一课送来的?”
“嗯,谋杀案。”中堂皱了皱眉,看着那三处刀口:“说是正在联系家属。”
“那这个案件的难度可大了……”

中堂看着,觉得有点好笑。
三澄美琴的脑袋很圆,漂亮的头发掩盖住了轮廓,但是算看得见那个轮廓,他也搞不明白她在想什么。
明明在很多瞬间,他们有种莫名其妙的默契感。
但是有时候又无法理解她,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。如果说她超出了职责吧,也不至于,但是为了这些事情一次一次危及性命就……

很傻。
三澄美琴式的傻。

“死因是失血过多。”
终于完成了解剖,三澄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腰,好像一只柔软的猫:“心脏一刀是致命伤,凶器是应该是匕首之类的利器吧——接下来就是刑警的事情了。”

神仓所长伸进一个脑袋来,推了推眼镜:
“死者家属来了,大概去交代一下,然后将遗体送到殡仪馆吧。”
“是——”

三澄美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,慢悠悠地往前走,也不看路,恍恍惚惚的撞在前面突然停下来的人的后背上。
“痛……”她揉了揉鼻子,抬头问他,语气有点不善:“中堂医生你在干嘛啊!”

“你看。”
中堂的眼神朝着udi大门的方向,她看过去,乌泱泱黑压压的人群围满了过道,还有人带着长枪短炮等候。
“这么多人。”东海林低低嘟囔了一句:“是什么重要人物吗。”
“谁知道呢。”三澄美琴把扎好的头发放了下来:“今天中午果然想吃天妇罗盖……”

初恋。
是女孩子在变成老太太之后都会梦见的人,关于校园的恋情总是发生在篮球场,白衬衫,水手服之类的关键词里。
三澄美琴的初恋不太一样,比较引人注目,因为对象是个引人注目的人。
“这是坪仓化工的社长,死者的未婚夫。”

“啊。”是东海林先低声叫出来:“这不是,这不是美琴那个,你说的那个……”
“那个混蛋富二代啦!”她摘下口罩来捏在手里,没好气地回了一句。
“前男友?”中堂系合理猜测了一下,问了她一句。
“对对对,就是那个大学时期一直追美琴,最后自己劈了腿的大渣男!”
“他……”三澄话还没说完,被中堂系猛的一扯,避开外面的人,拉到一边的墙上。
“你干嘛!”
她吃痛地捂住撞到的肩膀,抬头准备骂他一顿,却看见他表情急切又凶狠,眉毛拧在一起,逼视着她:
“你这个傻子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吗?”

如果是医生是最高明的杀人犯。
那么法医就是最高明的逃避法律的杀人犯。

“法医能够抹去一切自己作案的痕迹,甚至能够伪造死因。”
中堂系的手插在口袋里:“刚刚的解剖是你主刀,如果他们没有抓到人——我看媒体这个样子也是没抓到了。你就会是凶手。”
“哈?”
三澄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:“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啊。”
“可她是你前男友的现女友啊,嫉妒,仇恨,或者是多年再见重新泛起的爱意,反正能给你找出一百种杀人动机来就是了。何况他被媒体关注,警察抓犯人的压力很大,随便找个替罪羊也是正常的事情。”
中堂的脸逼近了她,写满了“绝对不是跟你开玩笑”的表情:“一不小心,你就是杀人犯了。”

她心虚地笑了笑:“日本警方也不至于那么……”
说到一半她忽然住了嘴,是感觉到了眼前两个人的逼视,才想起来。
一个是解剖了恋人就被定罪的人。
一个是因为是药剂师,和死者在一起就被定罪的人。
“……好像又至于哦。”

“那那那怎么办呀。”东海林原地跺着脚:“总不能让美琴去担这个罪名啊。”
“啊KUSO。”中堂抓了下一头卷毛:“总之先一口咬定人是我解剖的,你把口罩戴上换了衣服先溜出去,躲着点媒体,其他的让神仓社长去交涉。”

三澄美琴看着他着急的样子,有点感动又有点感慨。
八年前他被抓走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呢?
完全没有反抗和挣扎吗,又过了什么样的日子呢。
『一天到晚有警察在你耳边念经一样大吼,就是要你认罪。因为你是法医,所以精通杀人,反正什么子虚乌有的罪名都往你身上套就是,简直是人间炼狱。』

真是辛苦啊,中堂医生。

中堂听见点声响,回头看见她把口罩扔进垃圾桶,还淡然地理了理头发。
“你这个笨蛋是不是……”

“请问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三澄美琴的解剖医?”一个警官模样的人走进来,敲着手里的资料:“我们有话要问她。”
“她不在。”中堂系把她往身后一拉,用自己的身子把她挡得严严实实。

“我在哦。”被护起来的女人从后面绕出来:“我就是三澄美琴。”
“好的,请你跟我过来一趟。”
“好。”

三澄深深地吸了口气,又吐出来,回头看着身后那个明显已经恼羞成怒的人:
“我相信没做过就是没做过,没法诬陷。”
“中堂医生不也被释放了吗。”
“体力耐力和精力,我有哦。”

バカが?
中堂系插着口袋把背往墙上一撞:
“随便你。”
“反正我不会帮你的。”

三澄美琴无奈的笑笑,跟着警官离去。

直到看不见她了,中堂系才收回眼神来,转头叮嘱东海林:
“给所长打电话,说有个傻子被抓走了。”

而后带上口罩和相机,又进了解剖室。

-

“美琴喜欢的是怎么样的人呢?”妈妈小步跑过来:“啊有喜欢的人真是太好了,如果能结婚就更好了。”
“妈!别乱说!”三澄美琴挠挠脑袋,想了想:“要说是什么样的人,应该是又坏又恶劣,说话不留情,独来独往的一个家伙——但是意外的温柔和让人安心,很奇怪。”
“睡相呢?不是要找睡相可爱的人?”
“啊这个……”她回忆了一下睡在解剖台上的中堂系:
“可以说,是意外的安静呢。”

-

“美琴,好久不见。”
她实在是想不起来恋爱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了,现在仅仅是有一点面熟而已。

“好久不见,如果可以我还真的不是特别想见。”

也并不是爱,是出自女性本能的一种被侮辱感。被劈腿是很侮辱的,在出差期间被朋友发来证据就更让人无地自容。
她打量着这个家伙,不明白自己看上他什么。

“我知道你恨我。”对方的表情近乎悲痛:
“可是也不应该杀掉晴美啊,她是没有错的。”
三澄美琴猛的一个抬头,头发统统落到肩后,清晰地展现了她难以置信的表情。

“法医的话经常接触死尸,杀人很轻易吧。”
“刚刚的尸体是你解剖的吗?好的——那证据应该已经被销毁了。”
“你还爱着坪仓先生吧,因爱生恨,而后嫉妒攻心,杀了晴美小姐。”
“爱情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啊……”

嫌疑犯出人意料的冷静。
并不歇斯底里也不慌乱失措。
只是有点无奈又惆怅地揪着衣角,无来由地低声念了一句:“啊,真是熟练得有点让人心疼呢。”

神仓所长一声又一声地叹着气:“怎么又会出这种事情呢。”
“都是日本太小了,太小了啊。”东海林窝在椅子上面,转头去对着六郎说:“尸体总是会碰到熟人,按照日本的一亿人口来说,这概率也太厉害了吧,怎么不见我中彩票呢。”
“这个是不一样的吧……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把美琴医生救出来。”

从解剖室出来的人把防护衣抖得哗啦啦响,然后挂好,一言不发地走出去。
“中堂医生!你不帮忙想想办法吗!”
“想什么办法。”他没好气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:“是她咎由自取,我凭什么帮她。”

“冷血。”
东海林打了个颤:“前几天看起来还像是在恋爱来着的……”
“所以说会不会是你看错了?”
“闭嘴六郎。”

中堂系在门口遇见了那个所谓的混蛋富二代。
他在打电话,喊着一个女孩子的名字,语气暧昧,腔调油滑。
“你的未婚妻都死了,你还有心情在这调情啊。”他插着口袋站在那个人后面,冷不丁地冒了一句。
那个人转过来,花了好几秒才认出他来,不屑地笑了笑:“那又怎样,反正我也不那么喜欢她——女人嘛,不过是男人的玩物而已,玩腻了就扔掉呗,死都死了,我也没办法。”
中堂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:
“你觉得三澄美琴就是犯人吗。”
“谁知道呢。”他又开始低头发起了信息:“警察要我怎么说就这么说咯。说不定她真的还爱我爱的死去活来,为我不惜犯罪呢?
“毕竟算起来啊,她可是我最长的一任女朋友——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她,只是因为长得比较可爱,带在学校里有面子。
“只可惜是学法医的,一天天血淋淋的,一起吃饭的时候也觉得有点恶心,但是也好,每天都很忙的话,就不会妨碍我出去玩,不过最重要的原因嘛还是……”
他笑着抬头,挑了挑眉:“她很美味。”
他的笑轻佻到惹人厌,想了想又补了一句:“各种方面上的。”

中堂系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了。
“给我离开。”他压低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:“我们udi不欢迎人渣。”

中堂系不喜欢听别人谈论三澄美琴。
那种感觉就像是那个混蛋在他面前提夕希子一样。他所熟悉的人,被人渣混蛋反复挂在嘴边的话。
恶心。

他出了门,右转,打了个电话。
“喂。我是中堂。”

-

“那就去告白呀,我们美琴那么好,有什么男人能拒绝呢!”
“妈你不要乱七八糟的就怂恿我。我觉得他——怎么说呢,并不一定会想在现在这个阶段发展恋爱关系。说实话我也想不清楚他是怎么想的,嘴上是拐弯抹角地说过了,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表示。”
“不能确定的心意啊……”
妈妈扶着下巴,作沉思状。

-

三澄美琴进监视室已经五天了。

她睡得并不好,狱里也没有天妇罗盖饭。
她所经历的事情跟中堂说的差不多,但是作为带着点无辜眼神的女人,总比凶巴巴的男人能够得到些心疼,所以她并没有遭受很大的精神折磨。
“三澄美琴在吗。”玻璃窗被敲了一下:“你申请的证据提供已经批下来了,填一下你的证人。”
她深深吸了口气。

“不是说清清白白不需要被帮助吗?”中堂系翘着二郎腿坐在对面:“把我叫来干什么。”
“中堂系先生,请问你要提供什么证据。”
“没有。”
“好的。”

“那我现在来说明一下整个事件。”警官站起来开始滔滔不绝:“首先,三澄美琴小姐是坪仓社长大学时期的前女友,交往一年后遭受分手——分手原因大概是感情破裂。”
“自此你一直对坪仓先生怀恨在心,但是基于你的念旧,还是不忍心对爱人下手。直到你看见了他的订婚消息,你对他的爱意突然燃起,并且转化成恨意,杀意,然后你……”

她的脸上没有表情,微微低着头,用一点余光看着他。
有点熟悉。他努力地想了想,这幅场景好像是出现在他的梦里。那个时候她笑得很陌生,说一些伤人心的话。
不,只是伤他的心罢了。
说起来,三澄美琴瘦了不少。
他清楚监狱的伙食有多差,天天念叨着生命在于食物的女人,这几天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。
她到底在想什么?

“……所以你安排尸体送到udi来,由你自己解剖,再巧妙清除掉痕迹和证据,对吧,三澄美琴?”

她的眼睛有着不易察觉的血丝,但还是亮晶晶的,直视着警官:
“我没有杀人。”
“你不要再狡辩了,不然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们那天晚上你在哪里?”

那天晚上?

“啊啊真是烦死了啊KUSO!”中堂系起身一脚踢翻了边上的椅子:“你这家伙能不能差不多得了?”
伸手翻过背包来,哗啦啦倒出来一大堆照片:
“这些傻子都能看出来的分析我只说一次,如果你听不懂,我没有义务对傻子负责。”

中堂低头找出一张照片:“你自己仔细看一下伤口切面,是斜向下刺去的。肺部胃部不说,死者身高有168,心脏这里也斜向下刺去的话,怎么说也要比死者高才顺手吧。”
“如果说是趴着被刺的,但是死者胸口没有被压迫的迹象,脸颊下巴也没有伤口,按照刺后的血管破裂情况来看,应该是站立被刺的,怎么?你杀人的时候还考虑嫁祸身高?”
“再说回来,死者是财团的千金,身边的保镖比苍蝇还多,不是熟人能让她自己支开保镖?更何况资料显示她是柔道高手,像她这样的小矮子……”

“你说谁是小矮子!”三澄美琴猛的一抬头。

“咳,像三澄医生这样的女人,能够杀掉一个柔道高手几乎是不可能的,身高也不符合,也没法避开保镖,比起审问她,你们还不如赶紧去查一下她有没有那种老相好,身高一米八左右,体格健壮,还是个左撇子——如果是我这种右撇子就不会刺左肺。”
“更何况。”他重新坐下来翘起二郎腿:“她有不在场证明。”
“她那天晚上,跟我在一起。”

怎么能说呢?
“我跟中堂医生一起吃面”什么的。那天东海林发信息问三澄在哪,她胡乱说了在家,不舒服在休息。
而妈妈那天在家,问她去哪里吃饭,她说跟东海林一起去吃烤肉。如果一询问肯定就露馅了。
被发现撒谎的话就很严重了,何况再说出第三个去处来。

那个警官被中堂吓得一愣一愣的:“你你你,可是我们不排除你们是共犯的可能性啊。”

“还在说这种傻话啊。”中堂转身揪住他的领子:“到底是逼迫一个无辜的人认罪重要,还是把那个逍遥法外的老相好抓住重要?你们这些警官致力于前者的吗,看谁诬陷的人多谁就是优秀月员工吗,啊?”
“如果你聪明一点,就算我带来的证据不足以脱罪,但是你也看得出来她不可能是凶手吧?如果我把这个消息放到媒体去——周刊上去,警方不作为的话就会满天飘。”
“反正她迟早也会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的,我劝你还是早点把她放了好。”

三澄看着他催促着那个警察通报上级,背影厚重得令人安心,在灰暗的监视室里。
直到他转过头跟她对视,三澄才慢慢的,慢慢的扬起了一个笑来:
“你慢死了。”

可能是因为饿的,骂人也变得弱了起来。
听起来甚至疑似是撒娇。

中堂踢开那些照片在她面前坐下:“你还怪我慢?整个udi都快翻了天了,东海林的检查一天到晚不带休息的,久部开着摩托车满城去找线索,连所长都腆着脸托关系去查凶手。”
“大家真是辛苦了啊……等回去了要好好赔罪才行。”三澄似乎是累极了,趴到桌子上:“但是这种事情,逃跑的话不是更严重吗?”
中堂看着她柔软的头发散乱在桌子上,忍住安抚一下她的冲动,没有说话。

“中堂医生呢。中堂医生为我做了什么呢?”她的声音闷在手肘里,像打进了棉花才反弹回他的耳朵。
“什么也没有做。”中堂系往后靠了一下,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:“在udi睡了五天。”
“欸……”她似乎快要睡着了,声音越来越微弱:“想吃天妇罗盖饭啊……”
三澄好像是睡着了,迷迷糊糊进入了梦里。
所以才会感觉到沉重到抬不起来的脑袋,被一只温柔的手抚着。
“睡吧。”
“バカ。”

三澄美琴被释放是在第二天。
她一出门并没有看见想看的人,反倒是有不速之客。

“真遗憾啊。”
她理了理衣领,挺直了腰看着他:“你的嫁祸失败得一塌糊涂。”
坪仓避开她的眼神,什么也没有说。

“凶手已经抓到了?”她回头看了看下一辆警车押解这一个带着手铐的人走下来,才明白为什么这次警方为什么那么爽快。想起中堂说的话,她忽然笑了起来:“感觉怎么样?”
“什么?”
“被劈腿啊。”她走过他身边去,语气轻快,甚至还带着点笑意:“报——应——”

坪仓脑子嗡地一声,攥紧了拳头。
“你少得意!”他转过头去吼,食指指着她,咬牙切齿的:“你根本就不知道中堂系为了查这件事用了多卑劣的手段。你要是跟他厮混在一起,到头来你是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。”
三澄美琴转过头来,用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叹了口气:
“真可怜啊。”
“用卑劣的人格,妄自评论着努力扭转卑劣世界的人,中堂系这个名字从你嘴里说出来,都是对他的一种侮辱。你太脏了,你没有这个资格。”

“他可是为了女朋友报仇等了八年,你不会天真到以为他真的会接纳你吧?”
“你怎么知……”一股强烈的不安涌入三澄美琴的心里。

他是笨蛋吗?

她稳了稳神,即使声音有些颤抖,但是依然坚定:“是啊,那又怎么样?比未婚妻死了还跟别的女人调情的男人强吧?”

“美——琴——!!!”东海林跑过来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她身上,三澄美琴感动之际,感觉自己腰间被恶狠狠掐了一把。
“啊!”
“你知道我这几天起早贪黑帮你分析材料,我的美容觉都没有睡好吗!”
“啊……听起来很辛苦呢,但是看在我也帮过你的份上,就不要抱怨了嘛。”
“那怎么一样!”

“一样的,一样的。”坂本从旁边过去,笑嘻嘻的:“解剖了恋人被当做嫌疑犯,一夜情对象死在床上被当做嫌疑犯,解剖了初恋对象的未婚妻被当做嫌疑犯——udi真的是一个被感情诅咒的地方呢嘿嘿。”
“闭嘴坂本先生!”
“怎么了嘛!”
三澄美琴跟大家嘻嘻哈哈笑着,眼神却不定地寻找着什么。
“在所长室里。”东海林没好气地放开她:“你也太明显了吧,过分。”
“好啦,好啦。”她拍拍东海林的背:“晚点陪你去逛街,送你新衣服。”

三澄美琴拒绝了东海林“喝一杯”的请求,等到跟大家都告别了才走进所长室。
中堂系窝在沙发上,拿一本杂志盖住头,似乎是睡着了。她伸手敲敲门板,跟往常很多次叫醒解剖台上的他一样。
“吵死了。”他一如既往地骂骂咧咧拿下杂志来,看见是她:“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啊,我还以为我还能多清净几天。”

一点都不坦诚。
三澄美琴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,还想了想还是说:“谢谢你。”
中堂系挑了挑眉,站起来收拾自己的东西,背对着她,一言不发。
直到他把手里的书都摆好了,堆在桌子角上,才开口,而且语气不善:“那种傻瓜证据,按照你的能力解剖的时候早就发现了吧?为什么自己不说,要我去说?”

明知故问。
她是嫌疑犯,说什么也不会被相信啊。只要用伪造死因,消灭证据之类的话就可以搪塞过去。何况不在场证明那天她撒了个两头谎——说起来到底怪谁啊。
如果不是他出来作证,会被认为是她走投无路的第三个谎的。
更别提他们有心诬陷她,一旦证据被指出,说不定就被人抹去了呢?

中堂系不是笨蛋。
三澄美琴更不是。
既然他明知故问,她当然要说他想听的答案。

“我就是希望中堂医生来救我啊。”她的咬字里都带着笑意:
“不行吗?”

-

“那就去试探一下他的心意啊。”妈妈端起酒杯来跟弟弟也干了一杯。
“试探?”三澄美琴连连摆手:“不行不行你知道我干不来这个的,这也太难了吧。”
“谁让你去刻意试探了。”妈妈有点醉了,笑着靠近她:“男人对于喜欢的女人的感情,和小男孩对喜欢的玩具的感情是一样的哦。有的人喜欢宣扬,有的人就喜欢掩饰,有的人会每天都说喜欢,有些人喜欢心照不宣——但是,无论是怎么样的小男孩,一旦要拿走他喜欢的玩具,就一定会大声嚷嚷着说‘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玩具’什么的,喜欢是掩饰不住的。”
“姐。”三澄秋凑近了一些:“你喜欢的人,是谁啊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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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喂。”

“喂什么喂,我有名……”
“交往吧。”中堂系用她那次邀请吃烤肉的语气说着,转过身来,看着她:“我们。”

三澄美琴不得不承认中堂系今天是该死的好看。
他的卷发凌乱遮掩着他的眼,灰色的卫衣露出一小截脖颈来,手插在口袋里,随意的样子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。

但是这是告白该有的样子吗。
她的感性和理性在脑子里厮打挣扎,没有觉察到中堂系越走越近。
“虽然不知道是谁教你的,但是你的表现太刻意太拙劣了吧?”他凑近了些:“一点天分都没有。”
“中堂医生强到哪里去呢,用些バカ什么的。”

沉默了好一会,他叹了口气,直直的看着她:“为什么要试探我?”
他所表现的,在这些日子里还不够她去信任吗?
“……当然是因为不知道才要试啊,你见过谁做有结论的实验的?”她的手指在身后揪在一起:“谁知道呢,是一起经历了太多产生了错觉,或者是对于我帮助的感谢,又或者是把我当做替代……”

中堂系似乎听她絮絮叨叨听得很烦。
于是就插着口袋再走近些,弯腰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嘴去。
三澄美琴被他的前倾逼着推后了些,把手撑在办公室的桌子上。被中堂系的味道包裹着,他的吻比她想象的还要撩拨人——或者说高超,她心跳的飞快,指尖慢慢的攥紧了桌子角。

他刚堆好的书哗啦啦掉了一地。

中堂系把这个吻控制在不长不短刚刚好的时间,却没有压住看见她攥得发青的手都时候,那一抹笑意。
“这样可以吗?”
他说话的时候,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颊旁边。

中堂系的情商意外的高。
她当然不介意,也无法介意他会记得故人。她只是想知道那种情感到底来自于何处,在他的心里她所占据的那一块地方,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意义呢。
今天他给出了明确的答案。

就只是一个成年男人对喜欢的女人的,纯粹的情感而已。
有亲近的欲望,和幼稚的保护欲。
像喜欢玩具的小男孩。

她的心里开出了彩色的小花来,但还是倔强的抬头直视他,仿佛她没有脸红一般:
“你以为想跟我交往是一个吻就能解决的事情吗?”

中堂系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微妙。
难道他演练了那么多次还是要失败吗!

三澄美琴扬起一个柔软的笑来:“至少也……”
“至少也?”
“至少也要有天妇罗盖饭吧?”

他顿了一下,仰起头来晃晃悠悠地,再把脑袋砸在她肩膀上。
“你怎么捉弄我啊。”
他疑似撒娇的声音,似乎是通过他们身体的共振,而不是空气的传播,颤颤巍巍钻进她耳朵。

“是你先捉弄我的啊。”三澄挺了下身子,很威风的样子。
中堂慢慢地笑了,笑声闷在她脖颈里,麻酥酥地挠着她的心。

三澄美琴忍了一下,没忍住,也笑了起来。
她感觉到他的手往上,按住了她头顶的旋儿慢慢摩挲着。

那恐怕是中堂先生今生最温柔的一句“バカ”。

-

“喂?是六郎吗?”
“是我,怎么了,有什么事吗?”
“说有什么事也没有啦……但是说起来好像又有点什么事……”
“别支支吾吾了,到底是什么事啊?”

三澄秋挠挠头:“啊……就是,你跟我姐的事,我想,要不你还是放弃吧?”
“啊?为什么?”
“不为什么!这,这……反正可爱的女孩子那么多,你就不要喜欢我姐了嘛!”
“你说清……喂?喂?”

-

三澄美琴把天妇罗送进嘴里:“啊——幸福。”
中堂系侧过脸去看别的,试图不让她看见那一点点笑。
“你不吃吗?”
“不,我不饿。”他又转回来注视着她:“有没有人说过你吃东西看起来很让人开心?”

她咀嚼的动作停了一下。
“有啊。”她又夹起一块塞进嘴里,含糊不清的:“我妈妈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

三澄美琴看着他,忽然有想看他手忙脚乱的坏想法。
“中堂医生。”
“嗯?”
她笑起来,歪了歪头,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:“好きだよ~”

这已经是三澄美琴最引以为傲的撩人技巧了。
她觉得中堂系起码也会说不出话来,或者会手忙脚乱一下,说不定还能看见他脸红——

对面的人波澜不惊的样子,把双手抱到胸前,直直地看着她,眼里有玩味的笑意:

“愛してる。”

-

一点都不恶寒。
今晚的三澄美琴又要睡不着了。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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